茶卡

在青海湖的郵局買了一套風景明信片, 其中有一張是鹽湖夕照, 滿天紅霞燒得湖面火紅燦爛. 為了這樣的風景, 特意到茶卡一遊.

公車站在小鎮的最西端, 公車上的收票員會先問過乘客想住宿的地點, 然後在賓館門口停下讓乘客下車, 不會一定要在車站才停. 那天到茶卡時已經是傍晚, 當收票員問我時, 我只能告訴他唯一知道的青鹽賓館. 據說在中國, 賓館是比較高等的旅館, 但青鹽賓館卻像hostel一樣算床位的. 櫃台小姐看我只有一個人, 便安排我跟一對蒙古來的母女同住一間房.

印象中的蒙古, 是個以沙漠和草原為主的廣大地區, 人民穿著傳統的袍子騎馬牧羊. 這對母女大大顛覆了我對蒙古的印象. 這是一個年輕的媽媽, 趁讀小學的女兒放暑假, 母女兩人開著車一路從蒙古到西藏去. 媽媽說: 暑假要好好利用, 藉旅行讓女兒增廣見聞, 才請了假帶她出來. 母女已經吃過晚飯了, 女兒正在用notebook做暑假作業. 過了一會兒賓館的女服務員帶著她的小孩來敲門, 原來是她唸小學的小孩有功課不會做, 要來請教這個女兒. 由這對母女來看, 蒙古應該不像印象中那樣原始, 至少在某些地方, 也會像中國東部一些大城一樣進步吧!

安頓了行李, 到賓館對面的小吃店吃晚餐. 簡陋的小店裡還隔了一間包廂, 外間則是幾張舊桌椅. 小店的女主人忙著招待包廂裡的客人, 她那看來只有十來歲的女兒來招呼我. 我在外間坐下, 要了一碗雜碎, 她先端了杯熱茶給我, 就進廚房去幫我做. 小姑娘的手藝挺好的!

印象中, 中國西北地區雨量非常稀少. 這天傍晚天氣一直非常陰霾, 就在我剛走出小吃店, 就下起大雨來. 一整晚, 窗外的雨聲幾乎都沒停過.

第二天, 起了個大早. 天仍是陰的, 但至少雨停了. 在唯二已經開門的其中一家店買了兩個剛烤好的白水麵餅, 邊吃邊徒步走向鹽場去. 這段路據說有四公里, 但路況很好, 走得很輕鬆. 途中還遇到一隻不怕人的野兔, 在路旁的野草垃圾堆中尋尋覓覓, 完全不介意我在旁邊拿著相機猛對它拍照.

到達時, 鹽場才剛開門, 一車大陸遊客也來了. 售票員說湖面上原本厚得可以讓人踩在上面一路走到湖心的乾鹽層, 已經被昨晚一夜的雨給溶化掉了, 只能在岸邊看一看. 大老遠跑來, 雖然節目少了, 但還是買了門票去看看. 一個女孩帶大家走到湖邊, 只見一道堤伸向湖心, 上面築了一條窄窄的軌道, 一列運鹽車即沿這條軌道駛向湖心. 在湖的對岸有一艘船來來去去, 那女孩說那是運鹽船, 這裡的水鹹度很高, 不一會兒就能撈滿一船鹽.

聽到這裡, 我好奇問那女孩: 這湖水這麼鹹, 你們喝的水是那裡來的?

她回說是從鎮上來的.

那個鎮就只有公路兩旁各一排房子, 建在四下荒野裡, 周圍只有鹽湖, 不見其他河流之類的, 那鎮上的淡水又是那裡來的?

那女孩似乎傻眼了, 沒回答我.

因為風大, 連這道堤也不能上去, 只能就這樣看看, 那批大陸人覺得無聊, 才一會兒就決定走了. 我則因為湖邊的風吹得我在這夏天裡也冷得發抖, 也決定搭他們的便車回鎮上去.

這一趟茶卡行, 沒能看到風景明信片上的美景, 倒是打破了不少以往的刻板印象: 蒙古也是很先進的, 中國西北地區也是會下大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