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花東, 碧藍的天空看得不少, 一望無際的湛藍太平洋看得不少, 每年春節前沿縱谷一路開不完的鮮黃油菜花也看得不少. 到底大陸人讚不絕口的青海黃花有多美? 2007年8月, 前去一探究竟.
未到青海前, 即注意到西北地區常可見到大片油菜田. 在大陸, 油菜的主要用途大概是用來榨菜油用的, 植株都很高, 在莖頂伸著長長的花序, 一根根種莢粗壯飽滿. 臺灣的油菜是種來做為蔬菜和綠肥, 不是在鮮嫩時即被採收, 就是在春節賞完花後即整片犛進土裡, 很少會長到結籽.
從蘭州到西寧, 一路上天空多半是灰濛濛的. 那天參加一日遊的行程, 在日月山時還陰雨不斷, 過倒淌河鎮之後, 天氣放晴了, 天空轉藍. 這是到中國這段時期看過的最藍的天空了. 比起臺灣花東, 這或許不算什麼, 但對住在中國其他地區的人, 一定會為此驚艷的.
湖是天空的鏡子, 天是什麼顏色, 湖也映出相同的顏色. 這一天的中午, 青海湖也是一片天藍色的. 團費沒有包含到湖邊的門票, 這門票要40元人民幣, 問了導遊, 園區裡沒有什麼吸引人的設施, 停留時間也只有三小時, 覺得不值得, 便沒進去. 這三小時, 便自己沿公路散步看風景.
整個青海湖似乎都被圍起來了, 不從遊樂區這裡進去, 似乎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到達湖邊, 人為地無法親近. 從公路一帶遠觀, 湖的對岸有些粉藍的小山, 湖水似乎很平靜, 除了公路上的車聲之外, 一片安靜. 回想臺灣東部的太平洋岸, 由於水深浪高, 雖可緊捱著浪花線賞景, 但水深危險, 也是不易親近. 自岸邊到目所能及的海平線, 顏色隨著水深而不同, 再加上浪花不斷變化, 浪濤聲來回不斷, 整個海洋充滿了動感和活力.
靠遊樂園入口一帶, 除了觀光街和蒙古包民宿之外, 沒有一點遮蔭. 湖岸大片油菜花田開得很盛, 只是都密密地用鐵絲網圍起來, 若想進入照相, 需要付費. 這一次行程中常遇到這樣的情形, 適合拍照的點, 經常是要付費的. 西北地方一年中會湧入大量遊客的季節大概就是這夏天時節, 這些當地人靠收拍照費賺的錢, 恐怕比平時農耕畜牧要多吧! 臺灣東部的油菜花田不需收成種子, 不擔心會被踩踏, 農家也不打算藉收費賺錢, 所以任人進入欣賞, 還曾有多次經驗, 農家主人看我們玩得高興, 也熱情地要我們採花採嫩菜回去吃, 我們領情地採了, 還被主人嫌採得太少, 親自採了一大把塞給我們. 總覺得, 臺灣農家主人這麼配合政府政策種下大片花海, 要賺的不是觀光季的遊客賞錢, 而是那種看到遊客對美景無比讚賞時的成就感, 和看到別人快樂時那種分享的滿足感.
以前也常聽到臺灣有人把美景圍圈起來, 向人收高額門票或過路費. 現在, 臺灣的觀念改變了, 觀光產業賣的是服務, 服務是要讓人玩得趁心愉快, 才是最高境界, 所以賺錢的點不是付錢才給看的景色, 而是提供便利的交通(租車業, 方便觀光客的大眾運輸), 飲食(小吃, 便利商店, 特色商品), 以及舒適的住宿(民宿, 青年旅舍, 各級旅館). 整體完美規劃下來, 全民皆可享受觀光. 大陸的觀光業起步較晚, 玩得起的人消費能力更勝臺灣遊客, 但只是少數人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他們的觀光業還停留在較落後國家的模式: 品質不論, 有錢的才是大爺. 廣大的民眾仍是純樸的, 但這些懂得到觀光區賺遊客錢的人比較會鑽營, 難免就使大陸的觀光業顯得很勢利. 中國漸有發展成世界大國的趨勢, 或許, 將來他們的觀光業也會向文明國家的水準發展吧! 只是依很多國家的例子來看, 在文明水準到達之前, 貪圖近利總是搶先好幾步, 把一些天然和文化的資源破壞殆盡, 希望中國能多看著前車之鑑, 盡量避免這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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