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豬八戒的故鄉

在張掖兩天, 每天傍晚都走過大佛寺巷, 都因為時間太晚而沒進去. 第三天早上退房準備離開了, 張運賓館的服務員說, 到了張掖沒參觀大佛寺, 等於白來一趟了, 要我在離開前先去看一看. 因此把行李寄在服務員的小間裡, 第三度走向大佛寺.

時間尚早, 古色古香的大佛寺巷商店都還沒開門, 垂柳在晨光中搖擺著柔軟的身段, 掃街人在空蕩的街上打掃著, 少數遊人和我一樣悠閒安詳地漫步在這安靜古雅的氣氛中.

買了門票進入大院, 一幢幢宏偉的古中式建築在眼前展開. 這些殿宇都四平八穩地坐落在台基上, 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 充滿莊重穩固的感覺. 大佛寺已經沒有宗教的角色, 現在這裡是個豐富的博物館, 原有的殿宇中, 神佛塑像不再受人膜拜, 轉而讓人欣賞其藝術之美. 其中還有介紹河西一帶古時佛教傳播的情形, 以及重要的石窟古蹟, 看了這些介紹才知道, 前一天在馬蹄寺景區的山壁上看到的寶塔浮雕都是重要的文物.

進到這些屋宇的, 除了稀落的遊客, 還有許多燕子. 起先看燕子直衝進展覽的文物上, 怕文物被弄壞了, 連忙去通知服務員, 服務員見怪不怪的說, 沒事, 這季節裡燕子特多, 牠們還在裡面築巢呢! 聽她這麼一說, 仔細一看, 果然在好幾件雕塑品後面有鳥巢. 這些燕子不知道是從哪裡飛來的? 要來到這在沙漠中的綠洲, 得要先飛越又大又乾的戈壁灘, 就憑牠們那纖小的身軀, 真是不簡單.

千里迢迢越過戈壁灘的除了燕子之外, 據說還有唐三藏. 而且, 唐三藏就是在這裡收了他最疼愛的徒弟: 豬八戒. 曾聽說因為豬八戒是張掖人, 因此甚得這裡鄉親的支持, 在這裡還有一幅古壁畫, 在畫中, 豬八戒不再是挑著重擔跟在馬後的小廝, 而是扛著九齒釘耙威風走在最前面的先鋒. 特意找了一下這幅壁畫, 後來在一座菩薩塑像後找到, 可惜現場光線太暗, 壁畫本身的顏色也已暗澹脫落, 看不清楚.

出了大佛寺, 在外牆上看到幾幅色彩鮮麗的仿古壁畫, 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西遊記. 在這幅現代繪製的壁畫裡, 現代的鄉親認命地讓豬八戒挑起了行李, 但在他後面, 張掖鄉親依依不捨地為他送別, 像是在送親愛的子弟出去求取前程, 豬八戒也滿懷離情殷殷回顧, 場面頗為感人. 由此可見, 張掖人還是愛他的.

離開大佛寺回到張運賓館取行李, 和親切的服務員告別. 在張掖生長的豬八戒, 自小耳濡目染, 應該也有像這幾位服務員一樣的溫和親切吧! 僅管在西遊記裡, 為了突顯孫悟空的勇武勤奮, 把豬八戒描繪成懶惰無能的樣子, 但在三個徒弟中, 唐三藏卻最疼愛他, 其原因, 除了唐三藏偏心顢頇之外, 應該也是因為他的溫和親切吧. 在漫長艱苦的旅途中, 有個堅強的依靠固然好, 但一個柔軟親近的人, 更能安慰唐三藏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