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裕關火車站下車時, 遇到一位台灣到敦煌實習博物館管理的女老師, 便和她結伴同行. 我們決定先到車站大廳看看行車資訊, 就在那裡, 被這位計程車司機王師傅盯上了. 窮人自助旅行的守則之一: 有便宜的公車可坐, 絕不坐計程車. 當這位師傅迎上來時, 我不想理他. 但女老師大概不是窮人, 也不大敢像一般自助旅行者一樣全部自己來, 這位王師傅顯然很會察言觀色, 便一路緊跟著我們, 沒一會兒, 女老師便鬆口開始跟他談交易, 說定了去四個景點, 每個點給40塊人民幣. 既已說好要同行, 不好否決, 也就只好同意了.
原本我提議, 當時已過中午, 四個點不可能走完, 當天請王師傅帶我們先去最遠的魏晉墓, 交通便利的嘉裕關城有公車可到, 第二天我們再自己去即可. 但王師傅說魏晉墓可隨到隨參觀, 其他三個點則有關門期限, 堅持先從較近的點先去. 這說法聽來很怪, 但因為他是在地人, 我們以為他應該很清楚狀況, 而且坐在他的車上又人生地不熟, 只好聽他的了.
第一站先去天下第一關. 建在河岸峭壁旁的這個關塔, 任憑風沙吹襲千年仍屹立不倒, 真是了不起!參觀完到了出口, 車呢? 找了半天, 卻見車從一方駛過來. 我在心裡想, 這師傅八成沒依約在外頭等我們, 趁機去做別的生意了吧!
第二站去了嘉裕關城. 這座城維修得很好, 城牆高聳, 一關又一關的城門, 四面塔樓, 城內的營房和城外的文武廟, 彷彿仍如古時一般. 爬上城牆張望, 三面都是無垠黃沙, 西面可見方才去過的天下第一關化成一個小黃點, 東面的長城向遠方不盡延伸而去, 南面嘉裕關市現代化的市容完全是另一個時空的世界. 念著還有兩個地方要去, 意猶未盡地離開古城, 車又不見了. 找了半天沒看見, 女老師打電話給這位開車師傅, 他說馬上過來接我們. 這馬上, 可有個好一陣子. 這一次我不用猜, 他自己告訴我們他去載別的客人去了.
第三站去了懸臂長城. 據說這不是古蹟, 是現代仿古的建築. 蜿蜒在黑山棱線上的城牆, 遠望有圖片上萬里長城的架勢. 雖然規模小得多, 寬度僅容一人走過, 但暫時無緣去八達嶺, 此地也能過過癮. 坡度很陡, 走了一小段就氣喘噓噓, 再加上夕陽已經將要落盡, 只好匆匆到此一遊就出來了. 這一次, 這位王師傅果然又不在了.
等他終於又回來了, 我們坐上車, 女老師提說該去魏晉墓了, 司機老大此時才說魏晉墓只開到下午五點, 此時早關門了, 又叫著他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進餐, 要我們今天先休息, 明天他再載我們去魏晉墓. 我們無奈, 只好同意. 他又要我們先付他車錢, 我們商量了一下, 決定只付今天三個點的120塊, 另40 塊等明天去了再付, 他顯然很不情願.
第二天, 我們依約在八點時在旅店門口等, 這位王師傅卻不見踪影. 等了好一會兒, 一位女師傅來了, 說王師傅另有生意, 要她來載我們. 是不是王師傅本人我們倒不在意, 昨天他的服務我們也並不怎麼滿意, 就別無異議地上車了.
到了魏晉墓, 我們終於了解昨天那位王師傅為什麼堅持不先帶我們來. 這裡遠離市區, 四下荒涼, 遊客稀少, 那位王師傅不可能在我們參觀時另外做生意, 難怪他不願意來.
若非女老師是研究古蹟展示的, 我不會到這裡來. 不到這裡, 就不會知道原來在這地下有這麼美的藝術作品. 精巧的墓室全靠精確堆疊磚塊而建成, 磚上彩繪著一幅幅精美的圖畫, 主題多樣, 畫面簡潔, 不論是藝術方面或對當時生活的研究, 都是很有價值的珍寶.
這一次出來, 女師傅連人帶車就在原地等. 該說她比較憨直, 不像那位王師傅會鑽營嗎? 但她的服務卻讓遊客覺得可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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