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夏天, 那時臺灣流行到日本北海道賞薰衣草, 旅行廣告上一片紫色花海讓人嚮往不已, 所以我也隨俗到北海道搭火車轉了一圈, 在道央的一片片整齊規劃好的花田之間漫步, 對日本人追求小而精緻的作法無限佩服. 回臺灣不久, 正值東部金針花季, 便在農歷七月十六上花蓮的六十石山賞花. 那時是清晨, 初升的旭陽斜照在滿山遍野的橘黃色花海上, 美得這麼自然, 美得這麼清純, 美得這麼平易近人, 當下覺得, 這裡更勝北海道.
花東縱谷的農民原就會在冬天在稻田中遍植油菜做為綠肥. 隨著花東觀光漸漸熱門, 這一片連綿上百公里的花帶成了極富號招力的景觀. 地方政府為了發展觀光, 舉辦了各項活動讓當地人和遊客都有熱鬧可看.
這個冬天, 幾個主要的水稻區照例又有熱鬧的花季登場.
元旦連假開著車沿台九線從花蓮南下, 花蓮市近郊就有大波斯和黃波斯的花田.
瑞穗和玉里一帶種了大片的黃波斯, 雖然是外來種, 但種植方式還滿粗放的, 加上面積大, 在陰沈的天空下, 仍給人幾許歡快的感覺. 全台各地的遊客, 或開小轎車, 或騎重機車, 或騎自行車, 皆忍不住停下來在花間賞玩, 公路兩旁停滿了車.
富里和關山兩個鄉, 向來以稻米聞名, 以花田為招攬的活動, 他們當然不會缺席. 但不同於以往, 以整片粗放的油菜花佔滿視野, 今年他們只在一個特定的區域, 以非常嚴謹的規劃, 做出有特定主題圖案的花田, 非洲鳳仙, 大波斯, 黃波斯等顏色鮮艷的花卉成了主角. 富里花田就在台九線旁, 路邊騎腳踏車的稻草人, 很能迎合現在流行趨勢. 關山的佈置更是花了很多巧思, 稻草人樂隊, 花盆人, 竹竿蝴蝶, 樣樣都吸引了遊客的目光, 只是它不在公路旁, 從公路上奔馳而過的遊客若事先不知情, 恐怕就錯過了.
往年賞油菜花的重地, 池上土地公廟四周, 今年不知道為什麼, 竟沒有往年那一大片亮黃, 實在可惜.
在南台灣繞了一小圈, 回程彎到花蓮193縣道, 沒有台九線大量的遊客, 這裡顯得安靜許多. 而在玉里一帶, 這裡仍是純樸而又親切的大片油菜花, 沒有任何噱頭, 也沒有想大賺一筆觀光財的心機, 就只是為了開年後的春耕能有肥沃無污染的土壤, 為了單純農民的平實願望.
嚴謹規劃過的花田確實有看頭, 不得不佩服設計者和耕種者的用心巧思; 一大片粗放的花田, 更能顯出數大之美. 哪一種美更勝一籌? 以今年的心情, 我投粗放之美一票. 若要再進一步細分, 鮮艷的大波斯, 黃波斯原野, 跟純樸的油菜花田野, 我投油菜花田一票, 因為那黃得樸實的原野, 最能讓人感到寧靜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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