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4日

場地本身比燈會更有看頭 - 台灣燈會故宮南院區

去年在雲林和台南的燈會都看得很過癮, 今年也就很期待, 早早打聽了燈會的地點和交通, 並在開年第一天上班日就直奔嘉義. 
從台北搭國光客運, 三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挺方便的. 下車後在轉運站看了看, 嘉義轉運站有兩棟建築, 國光號上下車的地點是靠火車站的那一棟, 到燈會地點的接駁車要過天橋到另一棟搭. 上天橋的階梯位置不顯眼, 階梯口雖然有指標, 但可能很多人沒注意到, 聽到有人詢問在月台的其他客運的工作人員, 但他們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到了靠東的那一棟, 發現這裡有很多志工, 若是這裡人力足夠, 分派一部份志工到火車站邊的那一棟去引導搭火車或長途客運來的遊客, 或許會比較好.
接駁車班次很多, 幾乎可以隨到隨上車. 到達東轉運站時才下午四點鐘左右. 下車處沒有燈區的地圖和指標, 一位年輕小姐招呼下車的人往一個方向走. 在太陽高照的時候看燈似乎不是那麼美, 聽說故宮南院的庭園風景不錯, 不如先去那裡看看, 就向那位小姐問路, 那位小姐不告訴我往故宮的路, 一直要我跟著眾人往她指引的方向去, 只好照她說的走. 走到那裡, 又有人招呼著大家看一座大型的船形花燈, 還要大家走上去. 這些都是某個宗教的信徒吧? 若是燈會沒有足夠的工作人員讓遊客問路, 在下車地點做一些指標讓遊客自己看也行呀.
突破這些太過熱情的信徒, 到了馬路邊, 路上沒有車, 左邊都沒人, 右邊遠遠的路口可以看到一些人, 就往那邊去. 走到路口, 終於有地圖可看了. 這裡也有很熱心的志工, 一直招呼著大家去排隊領小提燈. 家裡小孩都長大了, 應該不會對這個有興趣, 就沒跟著去排隊, 直接往故宮南院的方向去.
走進大門, 順著路到達湖邊, 遠遠的對岸有座黑嘛嘛略呈不規則長方形的人造物. 聽說故宮南院自開院以來一直門可羅雀, 且不管裡面的展品是否曲高和寡, 這建築本身就太過前衛, 既不符眾人對"故宮"這名稱的古典優雅形象, 也不合南部人喜歡豪華貴氣的味口, 難怪南部人不愛來. 

沿湖邊向左走, 南部一些民家或賣場常見的塑膠繩遮蔭網正隨風飛揚, 挺好看的.
走上通往博物館的橋, 剛才在遠處看似乎很普通的橋拱, 在近處才看出拱肋有著微妙的角度, 在適當的光線下, 應該會有很美的光影吧! 
過了橋看向博物館, 不對襯不平衡, 彷彿這建築會傾倒, 不久前花蓮地震才震倒了四棟房子和大量死傷, 現在大家對這種不平穩的感覺會更反感吧! 想起台北故宮那大氣的台階, 典雅的建築, 即使建在山坡上, 給人的感覺還是四平八穩的, 讓人光看外觀, 就覺得裡面的展品是珍貴美麗的.
左邊一根高柱上立著一隻神獸雕刻, 逆著光, 看不清詳細造形, 但光是剪影, 就很有中國古典味道, 這大概是少數會讓人想到這裡是"故宮"的東西吧.
走向中庭, 左邊是一整排東方庭園常見的唐竹, 但長得似乎不大好; 左邊建築的牆上都是黑色圓形突起, 讓人聯想到海邊礁石上的藤壺, 不知道除了裝飾之外, 是否有其他用途? 右邊, 從入口處起, 成排的鋼柱及黑色玻璃圍幕造成的光影就讓人驚艷了. 鋼柱是筆直的, 但整棟建築的高度不是水平的, 而是呈曲線狀, 站在中庭回望方才的入口, 這建築高唱著雄偉和諧的韻律, 把方才一路來時的不協調感全部一掃而空. 不走進來看, 只憑遠觀, 就不能發現這建築的美, 那會是很大的損失.
穿過中庭, 從後方斜坡走下庭園後轉向右手邊的小徑. 左邊臨湖的草坪上種了一些瘦弱稀疏的樹, 還有一些雕塑品. 湖對岸靠南一帶可以見到一些花燈, 尤其是飄在水上的帆船燈, 可能是材質的特性, 雖然還沒開燈, 但反射著夕陽的光, 晶晶亮亮的, 非常顯眼. 右邊靠建築的一側, 先是一區種得密密麻麻的唐竹, 接著是一片從離地面50公分高處砍平的長草坡, 這片長草, 不是一般常見的芒草, 而是鹹草, 這博物館的造形靈感是從西部河川下游的河灘地來的嗎? 這座故宮南院, 雖然不排除是政黨炒作意識形態下的產物, 但當初建築時, 應該還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靠近前半段, 右邊的短草坪上有一些燈光設備, 博物館黑色的玻璃牆清楚地映出庭園中的湖水和綠地, 看起來比直接看向庭園所見的更美. 左邊一小塊空地上有一些賣東西的臨時帳篷, 這一天來客不多, 生意不大好, 不知道前幾天過年期間是否有比較熱鬧?
從一座平橋跨過湖面到對岸, 發現這庭園相當大. 放眼望去. 除了湖, 大多是高低起伏的草坪, 和一些像是剛移植過來的瘦弱樹苗, 台灣土壤氣候大多適合植物生長, 即使在去中國化意識形態下故宮不受政府重視, 這裡好歹也是有著國家級經費和資源的博物館, 不致於請不起好的園藝師, 難不成這些花木是刻意種成這種蕭條病態的模樣? 逆光下, 黑色的博物館建築像隻疲累的怪獸趴在對岸水邊. 北邊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幾個月前造訪過的蒜頭糖廠和景觀橋, 從這裡看過去, 才發現原來廢棄的製糖廠這麼高大! 北風不停吹來, 在向晚的空曠庭園中帶來寒意.

記憶中十多年前去過台北故宮, 建築是中國宮廷式, 博物館外的至善園也是中國文人式的, 那園子雖然不大, 但非常精緻秀麗, 一草一木一亭一溪都有典故, 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庭園之一. 南院的博物館既然採用現代西式樣式, 這庭園自然也是西式的, 但是那一種風格就不清楚了, 或許是多種西方公園元素混合的吧. 感覺上有些地方有台灣西部河川地的樣子, 不知道是這裡環境原本如此, 還是刻意營造的? 最具特色的大概是小坡頂上一個圓形水池, 其內有亞洲地圖造成的突起, 中央最高的岩塊是青藏高原和喜馬拉亞山脈, 從地圖上立起的圓柱上標示著一些地名, 但這些地名都不是最知名的大城市, 不知道為什麼選擇它們? 這個池子是代表故宮南院想成為亞洲藝術展場的願景吧?
天色漸暗, 花燈亮起來了. 這裡的花燈主要是台灣和日本幾個縣市以及新加坡的特色燈. 日本美濃的燈是在一個平台上用玻璃罩裝著一大堆小型藝術品燈, 看起來就像擺在美術館裡展示一樣. 湖邊有一區以長形LED燈照射著不時噴出的水霧, 幾位年輕小姐看著這項作品, 其中一位說: 這是為了營造出一股仙氣. 另一位聽了接口: 可是我還沒感覺到仙氣, 就先感受到一股寒氣. 在不斷吹拂的北風中聽她這麼一說, 還真是認同, 氣象預報說當天開始冷峰會到達台灣. 想起去年雲林虎尾燈區, 在窄水道上大量燈光照射著大量水霧, 隔著這樣的光霧看向光彩耀眼的仿古城門燈,  以及兩岸的火樹銀花, 那才真有仙氣的感覺.

看著這些花燈, 做得是很好看, 但大多是鄉土味較強的, 放在廟宇或地方, 甚至台北故宮那樣的場所都不錯, 除了其中幾項以外, 和故宮南院本身的風格好像不大合. 去年在月津港燈節看到的那些學院派現代感較強的燈, 或許會比較適合這裡.
湖對岸傳來大聲響, 原來是投影燈光秀開始了. 之前走過的那座橋, 橋拱的拱肋間白色布幕就成了絕佳的螢幕, 旁邊博物館也變換著各色燈光, 還有雷射光束射向天空和湖面. 以大橋拱做成超大螢幕, 讓觀眾隔著湖看, 這樣的創意相當棒, 視覺上很壯闊, 投影也可以有細緻的影片, 不受單純燈光水幕的限制. 不過, 投影內容, 套句現場一群年輕觀眾說的, 好像宣傳廣告呀!
投影燈光秀結束, 在湖邊流連了一會兒. 去年在台南月津港燈節被燈水相映共舞之美驚艷到, 這裡同樣有燈有水, 而且規模更盛大, 怎麼沒有那種光彩輝煌的感覺? 是因為湖太大, 燈無法照亮它的緣故嗎? 或者說, 相對於這麼大的湖, 燈不夠多? 而且, 以水或草坪樹木為元素的作品太少, 以致原有的環境特性無法加成, 可惜了! 這次故宮南院燈區一遊, 只覺得博物館建物本身近看很美, 燈會什麼的感受不大, 不過若是能因此吸引到原本不會來此的遊客注意到博物館建築的美, 或許以後會有比較多人進入博物館裡看展吧.
靠近大門處傳來音樂聲, 一個四人爵士樂團正在舞台上表演著. 台下觀眾不多, 但似乎都很享受這樣的音樂, 還有一個人在舞台下隨樂起舞.
走到大門口, 一群人對著大門拍照. 回頭一看, 幽暗的大門內深處有著明亮的燈光, 大門警衛亭上方飄揚的國旗只升到一半, 對了, 這是為了致哀過年前的花蓮震災而全國降半旗. 在黑暗天空下寒冷的北風中飄揚的半旗, 和園內深處歡慶的明亮燈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要去主要燈會區看嗎? 好冷, 反正這次燈會展期很長, 而且聽說大部份的燈都還沒開, 等主燈開了之後另找個暖和一點的日子再來看吧. 倒是, 看了故宮南院燈區, 令人憶起去年的月津港燈節, 今年要不要擠出個時間再去一趟月津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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