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訶德漫遊的大地--La Mancha

唐吉訶德屢屢逃家, 騎著瘦馬, 帶著桑丘, 在西班牙中部的大平原上一邊遊蕩, 一邊施行他自己想像中的騎士行為. 不論古今中外的觀點, 他都是個不切實際, 甚至是已經病到分不清現實和想像的嚴重精神病患. 然而他執著自己想法且實際化為行動的做法受到很多人推崇. 西班牙人大多都有一點唐吉訶德的特性吧, 所以在地理大發現時代會出現那麼多西班牙航海英雄, 古今產生了那麼多作品令人驚奇的藝術家和建築師. 遊西班牙, 不能不看看讓塞萬提斯創造出這部作品的大地風貌, 包括其中著名的橋段: 小山丘上的風車.

Toledo的hostel的老闆建議, 想看風車就到Consuegra. 到車站看了一下車班, 來回要四小時, Toledo還沒參觀, 而當天下午五點前得出發往馬德里去, 那裡在當地停留的時間則不能超過兩小時. 要去嗎? 此時真恨假期短暫! 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到西班牙, 就去吧!

公車行駛在乾躁空曠的黃土地上, 天氣晴和, 往來車輛不多, 偶而出現幾個小鎮. 這景像, 從唐吉訶德時代到現代, 變化不大吧?! 而這輛公車上的司機和僅有的幾位乘客, 此時是否會像唐吉訶德一樣, 把眼前的一景一物都幻想成騎士的歷險?

遙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一座小山丘, 山丘的稜線上出現了一整排的風車. 公車在行駛到和山丘的一頭, 一條岔路轉向山丘下的一個小鎮. 這就是Consuegra. 在鎮外下了車, 看了一下路口的路標, 沒時間去鎮上參觀了, 直奔風車山丘.

這個岩石的狹長形小丘, 寸草不生(因為是冬天?), 四邊非常陡峭. 一條公路從小鎮蜿蜒到丘頂後延伸在稜線上, 路的兩旁狹窄的空間, 排列著幾座黑頂白牆白扇葉的風車. 稜線的正中央有一座城堡廢墟. 唐吉訶德到了這裡, 會想像自己是要來拯救城堡中的貴婦而與包圍城外的巨人戰鬥的騎士吧!

時間不多, 胡亂稜線公路上走了一趟, 隨即下山. 靠小鎮那一邊的一座風車中走出一個男人, 拿著名信片用中文對著我大喊: 名信片.
我喊回去: 來不及了.
他又用中文喊著: 要走了? 要走了?
在這美好的冬陽中, 山丘上只有少數幾個遊客, 他的生意不好做吧!

下山速度較快, 便從鎮上穿過. 這是個安靜平和的小鎮, 有個乾淨的小廣場, 經過的街道上有少少幾家商店, 和少少幾個悠閒走過的人. 和這些在當地生活工作的人們相對照之下, 我這來渡假旅遊的人, 是多麼匆忙倉促呀!

搭上公車沿原路回Toledo, 看著車窗外浴在陽光下慵懶廣闊的大地, 對自己這兩天走馬看花的行程覺得好笑. 唐吉訶德花很多時間編織他的幻想, 同時把生命用在體現自己的幻想上; 而我這俗人則為了貪慕多看一點風景而疲於奔命, 到底誰比較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