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之水天上來

由河西走廊歸來(這一句顯示了中原觀點), 乘火車在天水站下了車, 一開始沒懷疑到天水市怎麼只有渭河邊這麼一個小範圍, 只覺得污黃的渭河發出了一股臭味, 還想著這就是接近開發城市的標誌. 後來才弄懂, 這裡稱為北道, 離天水市區還有好一段路呢! 然而這個錯誤倒也不是壞事, 因為沒想到這裡只是離天水很遠的市郊, 便在河邊找了一間賓館落腳, 而到天水一帶主要旅遊景點的專車, 便是在這賓館前發車的, 這樣反倒比住在市區方便許多.

在青甘兩省繞了這麼一圈, 到目前為止, 觀光做得最好的是敦煌, 在市區即有到主要景點千佛洞和鳴沙山的觀光公車; 北道不落敦煌之後, 也有到以佛像雕刻聞名的麥積山的觀光公車(另還有一景點, 感覺上像是跟張掖馬蹄寺一樣的地方, 所以就沒去注意了).

在敦煌時遇到一位也去旅遊的中國太太, 她告訴我: 千佛洞的壁畫無與倫比, 但若要論雕刻, 則最奇者非麥積山莫屬. 在瑞應寺前看著獨立在周圍群山間, 真的像個麥桿垛子的麥積山, 垂直的山壁上恢宏的雕像, 真覺得那位太太所言不虛.

敦煌石窟規模較大, 而且還有許多文物, 或許更重要的是受到比較多的外國人的重視, 那裡的管理完善許多, 參觀時會有很專業的導覽. 麥積山沒有那麼多資源, 或許也因為要在山壁上狹窄的棧道上做解說並不容易, 所以沒有人可以導覽, 只在入口的瑞應寺圍牆旁, 有幾個重要洞窟的簡介. 雖然只有少數洞窟有簡單介紹, 要記住卻不可能, 只能自己上去憑喜好欣賞了.

敦煌石窟是真的有窟, 在洞口裝上鐵門, 即可完全管制保護; 但麥積山的雕像都在很高的山壁上的表面, 沒有很深的窟, 保護的方法只有在表面以鐵絲網整個罩起來, 阻不了風雨, 卻使欣賞的視野受阻了, 這一點實在可惜.

除了最大的三尊佛像尉為奇觀之外, 在簡介中提到的一尊女像的佛, 也是精品. 這尊佛像不算大, 但呈現出無比的清秀高雅, 真是美呀!

在一些山壁的局部, 可以看到殘餘的飛天壁畫, 顏色脫落得很嚴重, 但線條仍很柔美. 從山壁棧道下望, 群山林木鬱鬱蒼蒼, 這裡的濕度比敦煌大很多吧, 想必也不時有風雨, 這些壁畫就這麼裸露在山壁上, 大概不易保存.

走馬看花走一糟, 其實沒看懂什麼. 下了棧道, 看見路標指著附近有其他景點, 反正時間還早, 就循著修得滿好的小路做了一趟森林浴. 這條小路旁的林木多屬於針葉樹, 林下太乾淨了, 應該是人工造林. 若是在台灣, 這樣的山路似乎沒什麼稀奇的, 但從河西荒漠過來, 看到這麼多大樹, 還是滿感動的.

繞過山丘, 走著走著, 路邊出現了小溪, 綠蔭下潺潺流水聲, 讓人覺得清涼舒暢.

再向前走, 從山壁上掛下一條白練似的瀑布. 這片又高又窄的山壁, 彷彿是孤立著的, 不見有更高的山或其他可供河流流下的源頭. 擡頭看著瀑布頂, 只見一座寶塔映著灰白的天空. 這瀑布是從哪裡流過來的? 莫非是天上流下來的? 天水這地名, 莫非就取自這天來之水?

麥積山一行, 原是為古蹟而來, 只可惜沒做功課又缺慧根, 只能膚淺地為古人在這麼高的垂直岩壁上雕出壯觀的佛像讚嘆一下. 意外遊賞久違的森林溪水和瀑布, 算是另一項收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