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勞的女孩, Yama

在歐洲, 一個地方受歐美遊客歡迎的程度, 大概可以以hostel和guest house的數目來評估. 2008年夏天遊歷捷克的六個城鎮中, 布拉格自然是到處都有hostel, 本以為這在捷克是個特例, 到了Cesky Krumlov, 才發現這個小小的觀光小城, 完全不讓布拉格專美於前. 到了下城廣場上的information, 問她們住宿的資訊, 那小姐冷冷的問你要什麼等級的住宿, 告訴她要hostel, 她拿一張專載hostel資訊的單子給你, 一看, 光是表上有記錄的, 就多達21家, 價格從100kc至1500kc不等. 為了貪圖交通和價格都方便, 選了下城河邊的Hostel Merlin.在樓梯間, 一張小桌和一張椅子就是接待處, 一個女孩坐在那裡接受客人的接洽, 她的英文說得非常好, 態度也非常親切, 因為捷克克朗剩下不多了, 我要求以歐元支付, 她欣然答應, 並以1:24的滙率計算, 這在2008年8月算是相當好的價格. 登記好之後, 她帶我到位於閣樓的六人房, 給了我一張位於中間的床.

那一天的其餘時間, 每進進出出hostel, 總看到那女孩坐在樓梯間的椅子上. 當天晚上天黑後要出去散步時, 見她仍坐在那裡, 我問她: 妳得永遠坐在這裡嗎? 她笑了笑說: 是的, 每天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 都得坐在這裡. 我忍不住說: 真是辛苦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散步時, 涼鞋的鞋帶斷了, 只好回到hostel縫鞋子. 此時那女孩進來收拾已離開的客人的床. 一張靠牆的床空出來了, 那張床旁有比較大的空間放東西, 我問那女孩是否可以換到那張床, 她答應了, 我就自己把床單換過去. 不知是否這個舉動讓她覺得親切, 她一邊收拾, 一邊主動和我攀談. 難得遇到一個語言能通的捷克人, 我樂得多知道一些關於她的事, 她也知無不答. 由此我得知, 她叫Yama, 有個很長的姓, 她說那不是個常見的捷克姓氏, 教我唸了好幾次, 可惜我還是記不住. 她今年才十六歲, 還是個學生, 趁暑假在此打工. 她住在離此約半小時車程的地方, 早上父親會送她來上工, 晚上十點之後再來接她回家. 這個hostel中所有的工作, 包括登記接待客人, 打掃房間廚房浴室和洗被單等, 都是她一個人的工作, 一天工作12個小時, 可以賺500kc, 大約合一千元台幣. 我問她開學後是否回學校去? 她說是, 星期一至五上學去, 星期六日還是得出去工作一整天.

那天傍晚要出去吃晚餐時, 看見一臉疲憊的Yama忙著收拾廚房, 她說這一天客人很多, 她忙得一整天都還沒吃東西, 我問她要不要吃些餅乾什麼的, 她推辭了, 只想早點把事情做完.

總覺得歐洲人重視生活品質, 不會像台灣人這樣拼命工作. 在台灣, 捷克被包裝成浪漫的中古歐洲世界, 來此旅遊的人似乎都非常悠閒自在. 但是捷克人是否像我們印象中的歐洲人那樣重視休閒呢? 我接觸到的捷克人太少, 無法回答. 但至少, Yama這個才十六歲的捷克女孩, 她工作的拼命程度不下二三十年前的台灣人. 如果像她這樣努力工作的捷克人很多, 捷克的經濟實力會在短期內大大提升吧! 在現在的台灣, 是否還有像她這麼努力工作的年輕人呢?